藤井樹-我們不結婚,好嗎《四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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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井樹-我們不結婚,好嗎《四》

文章尾巴甩甩~* » 2009-04-02, 21:53

﹝什麼?妳說真的假的?﹞淑卿瞪大了眼睛,臉上的保濕面膜差點毀於一瞪,﹝他送鑽戒給妳?不會吧?!﹞
『真的啊!幹嘛騙妳!』我收拾著行李,也收拾著剛從台北趕回高雄的疲憊,﹝那鑽戒咧?借我看一下!快!快!快!﹞淑卿仰著貼有面膜的頭,伸手直在我面前晃誘,﹝鑽戒耶!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沒有摸過什麼是鑽戒耶...!﹞
『我沒有拿!』
﹝我也沒有拿啊!妳放哪去啦?﹞
『妳豬頭啊!我是說我沒有向他拿!我沒有收下那個鑽戒啦!』
﹝.....!!﹞淑卿這下子連面膜都不顧了,
﹝妳豬頭啊!鑽戒耶!妳以為是彈珠啊?為什麼不拿?﹞
『如果是彈珠我還會考慮把它收下來。』我收拾好行李,坐回床上,
﹝妳屬什麼的?﹞
『猴啊!』
﹝耍什麼猴性子嘛!?有鑽戒不拿?跟自己過不去?﹞
『如果是妳,妳拿不拿?』
﹝當然拿啊!這還需要懷疑嗎?﹞
『如果拿了那鑽戒的代價是要妳嫁給他,妳拿不拿?』
﹝先拿再說,嫁不嫁隨緣吧!﹞
『妳屬什麼的?』
﹝猴啊!﹞
『妳孫悟空啊!這麼隨性啊!』
﹝話不是這麼說!再怎麼說那也是個禮物嘛!不拿挺沒禮貌的!﹞
我當然知道淑卿在想什麼?對她來說收集男孩子送給她的禮物等於是興趣,也是一種商標吧!我曾經問過她,為什麼要一次跟這麼多男孩子糾纏?她給我的答案很令人結舌,她說她非常嚮往婚姻生活,她很想結婚,很喜歡結婚,但又怕婚姻真是愛情墳墓,所以她要在結婚前賞遍男性種類,再仔細擇一,務必使婚姻達到她理想中的完美。
我說她想太少了,結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把自己送給另一個家庭,一個自己從來沒有涉足其生活方式的家庭,能不能習慣還不說,多了個公公婆婆要照顧,肚子大了還得照顧小孩,更慘的是自己的先生如果是個驢蛋,妳的下半生肯定是生不如死,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?結婚可不像想像中那麼輕鬆容易的!
﹝喂!馨慧啊!妳會想他嗎?﹞淑卿趴在床上,晃著那兩隻讓人羨慕的纖細小腿,
『現在嗎?』
﹝是啊!剛掉進愛情裡的男女都是很黏的,連思緒都一樣喔!﹞
『會....會.....會吧...!我想....』
﹝還有不確定的喔?﹞
『妳說的想是哪一種想?』
﹝還分種類喔?就是很想馬上看到他的那種想啊!﹞
『那....只有一點點而已.....吧!...我想...』
﹝妳什麼血型的啊?﹞
『O型啊!』
﹝這麼圓啊!什麼答案都模擬兩可,概況承受啊!﹞
有嗎?我的答案真的是我心裡想的答案啊!我是想見到他沒錯,但我知道他很忙,而且我在高雄,他在台中,我們彼此有自己的功課,並不是說想見面就能見面的,這是我在那天從台中回台北的火車上就已然知覺的了。
曾經聽過一些遠距離的愛情故事,也聽過一些這些故事的結果,大部份都是日久離疏,男的忘情,女的失意,再者就是一方癡傻的等待著另一方,而另一方卻另結新的一方,使得原本兩點共線的愛情方程式出現第三點,而迫使方程式必須改寫成三角試題,這樣的結果是什麼?三個人都痛苦,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。不管這個方程式是兩女一男,還是兩男一女,終究沒有一個人逃得掉愛情的苦澀面。
我害怕著,所以我理性著,我帶著三成浪漫,七成實際在伴著他走這這段感情路,
甚至說是二成浪漫,八成實際也不過份,這樣有好也有壞,也造成了我對於"思念"的冷感,僅僅讓那麼一絲一毫的思情滲出心房染布,所以說,我想他嗎?是的!我想他,自我保護性的想著他。
這時電話響了,我跟淑卿同時看向電話,然後兩個人互看了一眼,誰也沒有想先接電話的動作出現,在這時候,我心裡面居然麻酥了一下,像一道電流通過似的,很舒服的電流,因為我心裡正想著,是不是他打電話來?是不是他?
『淑卿,妳接好不好?』
﹝為什麼妳不敢接?﹞
『.....』我搖頭,表示不敢,也表示不知道為什麼?
﹝喂!找誰?﹞淑卿接起電話,﹝喔!馨慧啊!你等一下。﹞她看了我一眼,把電話遞給我,我拿過電話,急忙握緊通話口,然後問淑卿,
『誰啊?』
﹝接就知道啦!﹞
我心跳著,速度明顯快了,為什麼會這樣?我希望是他打的沒錯,現在明明已經打來了,為什麼我還會緊張?難道我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?難道我對他的思念比想像中的要多許多?還是我不習慣以"我是他女朋友"的身份接他電話?手居然有點發抖.....
『喂!馨慧啊!我是阿明!明天中午社團要開會,我想.......』
阿明?那個討厭的珍珠男?
該死!真是該死!

* 為什麼我要寫故事?因為我喜歡寫故事 *



隔天中午,在社辦裡,我一個人吃著便當,看著下午要小考的西洋文學概論,
整間社辦只有我一個人,這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奇怪,不是說今天中午要開會嗎?怎麼只有我一個人來呢?過了沒多久,欣儀學姐來了,她是音樂學系的學姐,聽說她的鋼琴功力非常了得,而且人長得非常漂亮,披肩的秀髮加上清秀的鵝蛋臉,深邃的輪廓及攝人的雙眼,再再掩飾不住她引人多看一眼的氣質,但她有一個很奇怪的外號,跟她的氣質一點都不搭配,她的外號是跟她同年的學長取的,叫"六指琴魔",聽學長說這是一種恭維,表示她的琴藝絕對不在話下。
其實我對欣儀學姐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,但與其說我對她有奇怪的感覺,不如說我對學長們的眼睛感到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,既然欣儀學姐這麼漂亮,又有每個男孩子都喜歡的溫柔氣質,為什麼沒有一個學長喜歡她?我曾經問過珍珠男,他說不是沒有人喜歡她,而是沒有人敢追她,至於為什麼,珍珠男給我的答案只是一個冷顫。
『啊!學姐,不是說今天要開會嗎?』我蓋上便當盒,
「開會?沒有啊!今天沒有要開會啊!」學姐帶著奇怪的眼神回答我,
『咦?可是昨天晚上珍珠男...啊!不!是阿明學長打電話告訴我說今天要...』
「呃...?妳在這等一下,我去問一下。」
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,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生產問號。
沒多久,文賢學長也進到社辦來,他是珍珠男的同學,跟珍珠男是同一夥的,為什麼我說他們是同一夥的?我見到他的次數並不多,但每次看到他總是帶著一杯珍珠奶茶,所以這證實了"物以類聚"這句話。
『呃...學長,珍珠奶茶好喝嗎?』我看著他手上那杯珍珠奶茶,
「好喝啊!妳要不要啊?學妹?」他喝了一口珍珠奶茶,
呃...!不了!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啊?』
「沒有啊!怎樣?」
『呃...沒有...那學長...今天要開會嗎?』
「開會....?嗯...我去問一下,妳等等!」
學長說完就走出社辦,又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莫名其妙的。
沒多久,季芬學姐也進到社辦來,她是欣儀學姐的同學,聽說鋼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,所以她跟欣儀學姐也是一夥的。
『學姐,請問一下....妳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....?或者是文賢學長啊?』
「沒有啊!怎麼啦?」
『呃...那請問一下...今天要開會嗎?』
「今天?咦...?不是明天嗎....?呃...我問一下,妳等我喔!」
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,再一次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....
我開始有一種被騙的感覺,而且我確定我是被騙了!但是被騙了什麼我不知道,
我只是傻傻的坐在社辦裡,等著欣儀學姐....文賢學長及季芬學姐三個人其中一個來告訴我今天中午要不要開會....我開始懷疑我加入的到底是一個社團還是一個犯罪組織?過了沒多久,康寧學姐也進到社辦來了,她姓康單名一個寧字,但因為她的身高不高,再加上她並不是....並不是很瘦,所以他被學長們取了個外號叫"小叮噹"。
這次我學乖了,我不再問她今天要不要開會,我直接問她要去哪問開會的事情,因為我已經開始害怕她再一次丟下"妳等我"這句話,然後再一次消失在社辦門口一去不回,那門口像是會吃人一樣,凡是消失在門口的學長、學姐都會一去不回。
「喔!妳要問開會的事要去問阿明喔!」康寧學姐很認真的回答我,
『就是阿明學長打電話給我跟我說要開會的!』我語帶氣憤的說著,
「是喔!好像有要開,又好像沒有啦!不然妳自己去問他好了!」
『我正有此意!他在哪裡?』
「他在文學院,好像在語言中心的樣子吧!」
『謝謝學姐!』
終於換我走出社辦門口了,我往文學院方向快步行走,邊走還邊咒罵那個討厭的珍珠男。
走進語言中心,我沒看到半個人影,別說是珍珠男,就連剛剛的那幾個學長,學姐我都沒看見,空蕩蕩的語言中心裡,只有我一個人,氣氛彷彿又回當剛剛在社辦裡的感覺,該不會等等又來了幾個學長、學姐,然後又開始重演剛剛的戲碼。
很明顯的,我被人"裝笑偉"了。
正當我在氣憤的咒罵著那該死的珍珠男生兒子會怎麼樣的時候,我聽到有人拿著擴音器說話的聲音,從文學院外面的中庭傳來,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某個人的聲音,某個我並不喜歡的人的聲音。
「馨慧!今天要開會,但今天出席會議的人只有我跟妳而已!!」
我走出語言中心,往中庭看去,我看到珍珠男一個人站在中庭,拿著擴音器對著語言中心的方向喊著,接著沒多久,附近便開始出現圍觀的人潮.....
「對不起!我騙了妳!但是如果我不跟妳說今天要開會,妳一定不會理會我的邀約,而且如果我沒有叫那些妳的學長學姐幫我,妳也不會到語言中心來找我。」
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而且還包括剛剛那些"狼狽為奸"的學長、學姐們。
我傻了!愣愣的站在那邊,腦子裡的顏色只有白色。
「馨慧!今天要開會的主題是,我喜歡妳,想請妳當我的女朋友,好嗎?」

* 為什麼我要寫故事?因為我喜歡寫故事!*



不好!
這是我呆站在語言中心外面,愣傻了好一陣子之後,心裡才浮現出來的答案。
記得那天,當阿明拿著擴音器在文學院外的中庭喊著要我當他女朋友時,周圍所有圍觀的人無一不屏氣凝神,對我投以等待答案的眼光,我呢?什麼情況都還沒有搞清楚,突然被阿明來這麼一招,腦子裡除了空白,還是空白。
我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後才回過神來,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多僵硬,眼神有多呆滯,臉有多燙。
但我清清楚楚的記得,阿明拿著擴音器對我說的那句話:「我喜歡妳,想請妳當我的女朋友,好嗎?」
如果那時我心裡沒有阿聰的話,或許我會被他的舉動給感動,但,只是或許而已。而且感動歸感動,要從感動的範疇裡跨進喜歡的境地,還是有一段距離的。
所以,當我回過神來之後,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阿聰,所以我第一個想到的答案是....No!
但我並沒有當場就說No,我只是回頭,往社辦的方向走去,每一個圍觀的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,直到我進了社辦,我才聽到圍觀群眾的討論聲。
我拿著我的西洋文學概論的課本,鼓起勇氣再走出社辦,群眾的討論聲像是被吸塵器吸入的塵埃一樣,一下子安靜了下來。
「馨慧,妳不需要現在就給我答案,我可以慢慢等。」
阿明或許是看我完全不表態的情況下,在我走出社辦之後,他補上了這句話。
我沒有回答,逕自加快腳步,只想著快點回宿舍,因為我實在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盯著。
「馨慧,我知道妳想回宿舍,但我想先告訴妳,在妳進宿舍之前,到宿舍服務台領一些東西。」
我停下了腳步,因為他這句話。
要我到服務台領東西?領什麼?他到底做了多少事?
「但是我怕妳搬不上去,所以我去幫妳搬,好嗎?」
周圍的氣氛又回到剛剛的屏氣凝神,對我來說這幾秒鐘的時間像是隔了幾個晝夜,冗長的沉默之後,我選擇了回頭。
我之所以選擇回頭,並不代表我已經選擇直接面對他的.....表白,而是我必須先解決掉目前"靈異現象"。
通常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電視或電影裡,所以這種情況對於我這個真實存在於現實生活中的人來說,真的是靈異現象。
我下午還要考試,所以我至少得為了考試的心情,解決目前的......但我發現我的回頭是錯誤的。
當我回頭看著他時,圍觀的群眾開始不安份,或許他們是會錯意了,不!我應該說他們是完全會錯意了。
他們開始歡呼,咆嘯,起哄,拍手叫好。
我不知道該怎麼辦?我再轉頭走掉也不是,不轉頭走掉也不是,
任由臉上紅熱的感覺漫延到整個身體,僵直的雙腳早在歡呼聲此起彼落時不聽使喚,這時的我完全沒了戒備,就算有,也是極為薄弱的。
我突然忘了自己回頭是要幹嘛的?被他們這麼一陣叫囂給衝亂,語言中心外的中庭,又回到我僵硬,他高興的情況。
一陣喧鬧之後,阿明放下擴音器,慢慢走到我面前。
「我真的很喜歡妳....真的很喜歡....」
站在離我約一臂之長的距離,他輕聲的說著。
「每天晚上只要一想到妳,就想打電話給妳,但每次一拿起話筒,我就馬上失去撥號的勇氣,我不知道為什麼?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,我想除了無法自拔之外,我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我到底有多喜歡妳。」
心撲通撲通的跳。
我沒辦法分辨這是哪一種心跳,是感動的?是不知所措的?還是害怕的?我除了想在地上挖個洞躲起來之外,實在想不出到底有什麼方法?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眼前這一位一點也不喜歡的人給自己的真情告白。
套一句俗語說,『我死會了』,我的心是在阿聰身上的。
是在遠遠離我200公里的地方的那個人身上的,而不是面前這位天天能見到面,離我僅僅一臂之遙的人身上。
所以,我得跟他說清楚,而且必須很清楚才行。
「如果可以,今天晚上,我想約妳一起吃個飯,好嗎?」他說,
吃飯?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吧!跟他說清楚的好機會。
『幾點?』我問,而且我問完之後有點後悔。
那群人又是一陣歡呼,咆嘯,起哄,拍手叫好。
「7點,我在妳的宿舍門口等妳。」他說,笑得好開心。
『好...』
我說完之後轉身就走,帶著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,離開文學院中庭。
那群圍觀的群眾,在我轉身離開之後不到兩秒鐘的時間,開始向阿明祝賀,吵雜聲中,我隱約還聽得見文賢學長的聲音對著阿明說:「好樣的!你終於出運啦!」
這一刻,我想沒有人可以了解我的心情,它是那麼的無奈,而又那麼的揪緊著。
「幸福就是當妳戴上這個戒指,點頭對我說YES的時候。」
這時候,我想起阿聰對我說的這句話,我這才知道,我到底有多想他。
『阿聰,你一定知道我不想去的,對不對....?』
帶著思念的心情,這句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,然而,我想,大概只有迎面而來風聽到吧......!我好想他.....真的好想他........!

* 為什麼我要寫故事?因為我喜歡寫故事! *



我不敢回宿舍。
因為阿明說他在服務台那裡放了"些"東西要給我,還叮囑我說如果搬不上樓,他要幫我搬,心想,有什麼東西是一個女孩子搬不動的?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?九百九十九封信?九十九本寫滿情話的日記?還是九杯他常請我喝的珍珠奶茶?
說實話,我連想都不敢想,抱著課本,一路往圖書館去,只希望在考試前,能讓我專心一致的念完它。
但事總是與願違的,坐在圖書館裡,一個字也念不下去,托著腮幫子,望著窗外被風吹得飄搖的椰子樹,我的心裡此刻塞滿了他的影子,我的男朋友,林翰聰。
但事總是與願違的,坐在圖書館裡,一個字也念不下去,托著腮幫子,望著窗外被風吹得飄搖的椰子樹,我的心裡此刻塞滿了他的影子,我的男朋友,林翰聰。
於是,我決定打電話給他!至少在晚上7點赴阿明的約之前,我要告訴他這件事。
果不其然,我的西洋文學概論考得一蹋糊塗,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,讓我煩躁的心情頓時雪上加霜,在回宿舍的路上,我不斷的責難自己,遠從台北到高雄來念書,可不是為了"愛情"兩字而來的,這並不是我這大學四年的必修學分,更不是我原本給自己的計畫裡所規劃的項目,甚至跟阿聰在一起,也在我的計劃之外,而我居然為了一個我不喜歡的人,考壞了成績,這是我怎麼樣也不會原諒自己的。
我從皮包裡拿出電話卡,插入卡式電話,撥出阿聰家的電話號碼,聽著嘟嘟聲響,心裡居然忐忑起來!?
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他我要去赴別的男孩子約的事?如果將心比心,我也不會願意他去赴另一個他不喜歡的女孩子的約,即使我有多相信他。因為我知道,在愛情的路上,這樣的事件像是會戳破腳底皮肉的鏽釘,是會血流如注的,即使它是會癒合的,但如果哪天不小心踩到一顆不痛不癢的小石子,還是會看間當初留下的痛楚,我何必去造成這樣的傷呢?
眼看跟阿明約的時間越來越近,我就越心急,心緒就越難理,因為他的電話,到現在還沒有人接。
我抱著西洋文學概論課本,蹲坐在宿舍樓梯上,手錶上的時間寫著6:47,身邊不時經過向我拋以奇異眼光的學姐們,而我卻連自己的宿舍門口都不敢進去。
6:51分,我決定打最後一次電話,也決定把這通電話當做一個賭注,如果他接了,那麼我就告訴他我要跟阿明出去吃飯,如果他沒有接,那麼我將不會讓他知道今天的我背著他跟另一個男孩子出去,即使我是多麼的清白。
故意從宿舍走回管理學院外打電話,就是不想知道阿明那傢伙到底在服務台放了什麼東西?而且也不希望他看見我在宿舍裡打電話,不知道為什麼?就是不希望他看到!電話的嘟嘟聲響一樣超過了20聲,電話的那一頭依然沒有出現我想念的聲音,這時我突然有一個感覺,如果兩個人是互相喜愛的,那他為什麼沒辦法感覺到我此刻的無助呢?就算這樣的要求太天馬行空,但至少也要在我需要聽見他的聲音時出現在我的耳邊吧?!
越想越氣!我越想越氣!林翰聰,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跟一個我一點都不喜歡的人一起共進晚餐嗎?
7:08,我一共打了11通電話到他家,也告訴自己11次如果這通電話他接了,我就告訴他........&%#$@........,我拖著失望的心情,慢慢走回宿舍門口,遠遠的,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,站在宿舍門前,他不是別人,就是阿明。
「還好....我還以為妳不會來了....」他帶著笑,鬆了一口氣似的告訴我,
『抱歉,我遲到了.....』我勉強揚起嘴角,對他示以道歉之意。
「沒關係!沒關係!那....我們走吧!」
『嗯...』
走到停車場,坐上他的機車,戴上他特地去為我買的安全帽,我的心裡面,想著的是另一個人.....
「去吃鬥牛士?妳說好嗎?」他邊騎車邊回頭問我,我沒有回答,只是點點頭,輕輕嗯了一聲,表示同意,但我想著的是那天下午,我第一次到台中的那天下午,他載著我到山上的情景,他寬闊的雙肩,他身上的氣味,還有他讓我溶化的那句話....「幸福就是當妳戴上這個戒指,點頭對我說YES的時候。」
我開始後悔,沒有收下那枚戒指,我沒有任何一點能寄託予感覺的東西,只憑著他在我腦海裡的深眸,以及他讓我舒暖的聲音......跟他在一起之後,我第一次又為了他發誓:『我發誓,如果下一次他再讓我像今天一樣無助,除非他立刻出現在我面前,否則,我不會原諒他,如果還有下次的話。』

* 為什麼我要寫故事?因為我喜歡寫故事! *



阿明,陳孝明,我的直系學長,大我兩屆,喜歡珍珠奶茶。
鬥牛士,一家不錯的牛排館,在大立依勢丹旁邊的地下室,好吃,好貴,好吵。
我跟他在用餐之間,並沒有說太多話,我看得出來,他拼命的要跟我取得一些話題交集,臉紅,耳根赤熱,切牛排的動作緩慢,吃的也不多,都在在顯示出他在我面前的難定與不安。
我是很不好意思的,因為並不是我不跟他說話,而是我完全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?講課業上的事?無聊!講學校的事?奇怪!講社團的事?更讓我取美食而不知其味!因為我還在為了今天社團學長,學姐們的聯合欺侮而粗了脖子。所以,一餐吃下來,我跟他似乎是整間牛排館裡最安靜的一桌。
我沒什麼食欲,看得出來他也是因為我而沒了食欲,7點多才到牛排館,加上牛排送上桌的時間,我們在一小時內解決了並不是挺愉快的晚餐,看著桌上還剩一半以上的食物,我想他一定更不愉快,因為是他付的錢.....我知道,當晚餐結束時,就是我該面對他對我說一些話的時候了,但這並不表示我經驗豐富,而是我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好朋友兼好室友,淑卿。
走出牛排館,我再一次跨上他的機車,也開始做一些心理準備,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對話,會讓我陷入什麼樣的窘態?車子往壽山上騎去,夜晚的高雄市,繽紛燦爛,並不亞於台北市,身邊伴著綺麗的夜景,心裡卻一點都沒有欣悅之情,身前的這個人對我很好,我卻吝嗇給他一個會心的微笑。
「到了,下車吧!」
他很努力的擺出一副高興的樣子,但卻藏不住他不知所措的神情,從他把安全帽摘下,到把機車引擎關上,我跟他之間都漫著一份尷尬的味道。
「來過嗎?」他問
『沒有...』我答
「這裡很漂亮。」他說
『嗯...我也覺得...』我說
「那裡是高雄世貿50樓,那裡是東帝士85,那裡是......」
他開始向我介紹眼前這一片景致,我的視線隨著他的手指頭遊移著,每指一項,我就點一次頭,應一次嗯。現在的情景,像極了那天在台中的"雲深不知處",阿聰向我介紹太平的每一個部份,一樣迷人的風景,一樣的我,卻跟著不一樣的男人,也漫著不一樣的氣氛,我告訴自己,我該快樂點,就算是逼自己也可以,畢竟我跟阿明學長還要繼續相處下去,即使今天是抱定要讓他死心的決心而來的,但我也必須讓我跟他之間留下一些往後相處的退路,兩個人高興的往後退一步,時間就會慢慢沖淡今天所有的尷尬。
『你常來?』我問,今晚第一次笑著面對他,好緊繃的一張笑臉。
「嗯!我每個禮拜都會來個一兩次,有時候跟同學,有時候朋友,但大部份都只有啤酒陪我。」
他看著我,笑著回答,似乎不敢相信我對他會有所回應,
『為什麼是啤酒?』
「因為心情不好啊!」他看向夜景,伸了個腰,
『為什麼心情不好?』
「因為煩啊!」
『為什麼煩?』
「因為有人不知道我很喜歡她,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讓她知道啊!」
他伸完懶腰,轉身面對我,盯著我的眼睛。
我剛剛才建立的輕鬆氣氛瞬間瓦解,他這麼一盯,我的眼光這麼一縮,氣氛再一次回到剛才的尷尬,難道他不知道,在這樣的的情況下,要維持輕鬆,是很不容易的嗎?
『呃...我想...她知道了...吧!』我把身體別向另一邊,不想看到他,
「那她喜歡我嗎?」
我這才知道我的心跳頻率有多容易被一句話改變,也知道這樣的改變一點都不甜,反而充斥著滿滿的不知所措和不安,腦子裡思索著如何改變話題,同時也思索著該怎麼拒絕這樣的不安,以及這樣的一個人。
他沒有再說話,也沒有移動他的位置,但我感覺得到,他在我身後看著我,每一道呼吸都那麼的平順,那麼的冷靜,似乎早在數載前就已經開始做出這樣的準備,就算是被拒絕,也不會讓他冷靜得嚇人的呼吸頻率有一絲一毫的紊亂。
他離我好近,好近,我的髮際,幾乎可以感覺到他每一次的鼻息,我越來越不安,因為甚至是阿聰,這輩子沒有一個男孩子離我這麼近過,似乎再過數秒,我的身體,就會陷入身後那個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胸懷裡。
我深呼吸了一口氣,往前邁出一步,試圖離開他讓我害怕的鼻息,並且在心底打出一行字,告訴自己,無論如何,今晚,我一定要讓他知道。
「我在等妳的答案...馨慧....」
約莫數分鐘後,他打破了我跟他之間接近死寂的寧靜。
『....』
「我在等妳的答案...馨慧....」
『我....』
「我在等妳的答案...馨慧....」
我撒了個謊,好大的一個謊.....
「她...並不喜歡你,而且...她已經訂婚了....」

* 為什麼我要寫故事?因為我喜歡寫故事! 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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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冊時間: 2009-03-22, 14: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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