噩運

寧可信其有、不可信其無,想知道各種靈異世界的事嗎?挑戰驚懼的感覺,各種嘔心、詭異、可怕、驚駭的人事物。

噩運

文章千江雪 » 2011-10-08, 11:01

老闆彈去了煙灰,輕咳了幾聲說:「唉!先前受過氣我不想再去招人羞辱了,而且那時我想起了母親的話,娶個到我時的靦腆羞澀已經完全不見了。

身為人妻的阿儉,已經聽不見她大聲的嬉笑,作起事變得仔細嚴肅,連迷糊的毛病也都不見了,總是不愛說話,看見了我也是故意的避開,沒有半點以前的客氣大方。

阿儉家右側的後方是廚房,前頭有兩間房,是阿元師夫婦與阿儉姐倆住的。

阿元師原打算是等阿勉出嫁,讓夫婦倆住在姐倆住的房間,便讓夫婦倆暫時住上閣樓。

只是阿儉懷孕實在不便,阿勉便自願住到閣樓上,等孩子滿月後,阿元師又說阿勉幫著娘家遲了婚事,對她已是相當的虧欠,同時性情又愈來愈是古怪,再讓她住在閣樓恐怕會悶出病來。

反正女孩家總會出嫁,夫婦倆再住也住不了多久,只是住得長了阿耀開始覺得委屈。

喝了酒與阿儉談起,便說後悔入贅女家,工作又累每天又要爬上爬下的,比個夥計還不如,丈夫抱怨多了阿儉也覺父親偏心。

兩夫婦帶上個孩子卻要到閣樓,便向阿元嬸提議讓阿元師在後院蓋幢房子,讓夫婦倆同住,阿元師堅決不肯,卻又說不出個合理的理由。

阿儉的孩子漸漸長大了,與阿勉特別貼心,有時阿耀管緊了點,便躲到阿勉那兒,阿耀不好說些什麼,。

阿儉的孩子索性便住到阿姨房裡,阿耀面子掛不住,又沒法發揮,話漸漸便難聽了,阿勉沒放在心上,阿元師卻煩透了。

孩子剛滿了七歲,阿元師便說乾脆將孩送到大城市寄讀,留在這裡,永遠不會有啥出息,阿耀倒不反對,說孩子受著暱愛多數沒法成才,阿勉沒說什麼,心裡卻非常反對,不管何時總將孩子帶在身旁。

既是這樣也就算了,反正日子久了總會改善的。

但這件事阿元師卻十分死心,有一回喝著酒來聽他說起,說他們家裡的男孩子,小時必須離家,這是祖先的規矩,絕對不可以違背,原來他小時的遠離也是為了相同的緣故。

藉著謝神恩的機會要阿元嬸將阿勉支開,等阿勉發現時,阿元師早就帶著孩子坐上了火車,阿勉將自己關在房裡,不吃不睡接連哭了好幾天。

孩子一走事情也該平靜了,但阿耀說六年來阿儉都沒再懷過孕,可能是悶在閣樓裡緣故,要在後院動工的意思更是堅持了,說自己雖是贅婿但無後為大,身為人子總要生個一兒半女幫家里傳宗接代。

阿儉夾在中間不好說些什麼,但夫婦倆為了這事卻經常吵架,家中不合阿元師愈來愈是煩躁,只好勉強答應,但限定只能蓋一房一廳,其他與舊屋共用。

只是一動工才知道,原來阿耀趁阿元師送走孩子的同時,便人估算過了,整個菜圃作充份的運用,而原有的大廳則多開一門,倉庫與大廳可以互通,等阿元師發現與所約定不符,已經來不及了。

阿耀說新房子房間可以多上幾間,前院的閣樓就當作儲物處,這樣住起來既舒服又方便。

整個菜園開挖時又還發生一事,阿耀與阿元師又鬧得很不愉快,未完成的新屋便停工了。

後來聽說阿儉懷孕了,便送阿儉至外婆家暫住,決定加緊趕工,希望趕在孩子出世前完工,五個月後新房子終於落成了。

入厝(新屋遷入)的那天,阿耀擺酒請客,阿元師臉色很是難看,喝了酒不住地抱怨著,一會兒便喝得酩酊大醉。

阿元嬸與阿耀很是開心,但酒過幾巡也都差不多了,阿儉因懷了孕不好喝酒一直陪著,我也去祝賀了,卻沒看見阿勉,阿儉說她身體不好早早就睡了。

我心裡覺得很不好過,總覺得阿儉會弄成這樣,自己多少也該負些點責任,喝著悶酒很快就醉了,被抬回去了我已毫無知覺。

不知是睡了多久,只聽見一連串的臉盆的敲擊聲,接著我就被搖醒了,你阿儒嬸急促的聲音說著:「阿儒仔,火燒厝了!火燒厝了!快起來!快起來!」

跑到屋外一看不遠 ​​處一陣火光沖天,雖然頭痛欲裂我還是往火場的方向衝了過去,等我趕到時阿元師家已是一遍火海,沒人知道是怎麼發生的。

只知道火是從新房子燒了起來,我看見阿勉衝了出來,屋裡只有她一人還是清醒的,阿懷了孕陪到深夜也很累了,阿耀與阿元師夫婦則喝醉了,因此全都睡熟了。

阿勉想再回去,我拉住了她的手,她看著我一臉的哀淒,似乎是說沒有他們,自己活了下來也沒多大意思。

她用力甩開我的手,重又進了火場,我擔心她也跟了進去。

那晚阿元師夫婦喝醉後都住新房子裡,火實在太大濃煙四散,根本無法辨別方向。

不久我看見了阿勉攙了阿儉走了出來,阿儉受著煙熏已神智不清了,阿勉將阿儉交給了我,立即回過身去,我大聲地叫著她的名字。

她回頭看了我一眼,冷靜堅定地說:「阿儒!就拜託你了!」說完後,身子隨即隱沒在大火裡。

我握住阿儉的右手,她痛得醒了過來,右手受了火傷已經扭曲變形,我奮力抱起她的身軀,她大聲的哭叫著:「阿爸!阿母!阿耀!阿耀!」

她想要掙脫,但我緊抱著她,火愈來愈大煙霧迷漫,眼淚鼻涕直下,我感到呼吸困難,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,但我無法忘記阿勉回過頭對我所看的那一眼,我知道她已將將阿儉交給我了,因為在這世上我是她唯一可以信任託付的人。

我並沒有辜負她!阿元師夫婦和阿耀還是沒能救出來,我和阿儉都想再進去,可是鄉親們死命地拉住我們,在阿儉的哭叫聲中,我看見房檐屋壁在火裡不斷地傾倒掉落,我知道阿勉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出來了。

救火車終於到了,火總算總算被澆熄了唉!」

老闆說到內中情節心情仍是相當激動,終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
「阿儉說,她想要搖醒丈夫,但他喝得大醉無論怎麽大叫,怎麼搖晃都沒有用,勉強拖著他走出房外,一陣刺鼻的濃煙正好衝了過來,隨即就失去了知覺,迷迷糊糊的覺得右手一陣猛烈的灼痛,隨即大聲呼叫著,接著有人攙起了自己其他則什麼都記不清楚了!

阿儉很堅強撐了過來,我幫著她辦好了四人的身後事,新房子已經全毀,舊房子除了右]半部幸好仍是相當完好,我要阿儉先到她外婆家家暫住,但過了頭七,阿儉便想回去了。

一個女人家懷了孕什麽都不方便,我要她再住上一陣子,順便幫她把房子重建,她說一切事端都從新房子開始,只想恢復舊觀,但房子的隔局就改改吧。

後院不想再用,房子右側便往前伸了一點,蓋房子我並不專擅,只不過以前打工時學了一點,看起來總顯得不太搭調,阿儉卻十分感激,握著我的手說是我幫上了大忙,在那同時我想起了阿勉說的最後一句話--「阿儒!就拜託你了!」。

我告訴阿儉,家裡發生這樣事,孩子還是領回來,多少會有個伴,但阿儉不肯,說父親尚有一筆積蓄,只想重頭開始。

只是她一個女人家又懷了孕,右手又受了傷,只能靠些老夥計幫幫忙,後來機器製面卻越來越是方便了,雖仍有些老主顧,生意還是漸漸淡了下去。

我告訴乾脆將屋子連同後院全部重建,買些機器繼續營業,但她堅持不肯,只在後院種些菜自己食用,生活也只能糊口了。

阿儉第二胎生了個女兒,帶著女兒撐了下來,直到兒子十八歲那年才接了回來,但回來後與她感情卻一直不好,幸好女兒很聽話,但阿儉家的噩運卻始終沒有結束。
千江雪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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