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戀千年前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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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戀千年前(13)

文章*雨巫* » 2014-08-25, 13:03

第十三章

每次的傷心都要結束,並且用微笑代替眼淚,之後還要堅強的走下去,懂得自己要走的路,只有與自己作伴。

淨兒走了,府裡的東西一樣都沒拿,只帶走了我送給他的香囊和他的劍,這樣是他的堅持嗎?

珣皇兄和里月在御國府與我商量對策,現下是奪回皇位為重點,還要制住琖王。

「現在可好了,琖那傢伙竟然不是我的親兄弟,還奪走皇位。」珣皇兄憤恨的說,在這新年期間,連祖上都沒法兒祭拜。

里月撫著兩個月的小腹,柔聲安慰。「好了,珣。現在生氣也沒用啊,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。」

還是皇嫂明智。「現在只能靠冷爵對外聯繫,可能要看看有沒有別國能提供協助。」

「不可能,現在琖已經用武力恐嚇其他國家,要是他們敢私援我們,琖會立刻派兵攻打,畢竟其他國家都怕我們的軍事裝備,這下原本有利的現在也變成絆腳石。」皇兄搖搖頭,真該死……早知道沒事就不要研發啥武器了。

我皺眉,但隨即窗外躍進一抹黑影。「屬下有一計謀,不知當說不當說。」

難得他不請自來,是上次的開示有效果了吧?「說吧,現在什麼計謀都要一聽。」

「既然其他國家的王都不肯幫助,那是交情不夠深,屬下認為霸月朝應該可以試試,不知皇上及夫人意下如何?」他低沉的說出意見,這意見我和皇兄倒是沒想過。

「那就由我來寫信吧,再麻煩你跑一趟霸月朝。」我起身找紙筆,單璣應該會幫助我吧?雖然之前的關係搞得很緊張。

「真的要去拜託那小子嗎?他不是……」皇兄顯得有些遲疑,因為之前那件事情,讓他更不喜歡霸月朝。

里月又拍拍他的肩膀,握住他的手。「珣,你就別操心了,事情就交給小姑處理吧,她會有分寸的,可以嗎?」

「好吧,就聽妳的,我不想這事兒了。」現在妻子是最重要的,她吩咐什麼他一定會聽。

我邊寫邊笑,皇兄現在也成了「妻奴」了,皇嫂的話才聽啊。

「皇上、娘娘、夫人,午宴已在花園預備好了,請問要前往了嗎?」縹竹在外頭輕問,現下他是府裡的二當家,奴僕除了聽我的就聽他的。

「他就是那個三元及第的年輕狀元吧?年紀輕輕倒是大有前途,人品氣質也是極好的,真是適合做靈兒的夫君。」珣皇兄笑了笑,捏了捏里月的手。

我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,現在是怎樣?又答應我娶夫君了?「嗯,咳咳咳咳……」

「哈哈,珣,別再鬧靈靈了,你沒瞧見她臉兒都紅了?」里月樂呵呵的笑著,嘴上是這樣說,但她其實也很喜歡那個陪在小姑身邊的男人,看來溫柔體貼,不會傷害她可愛的小姑。

沒錯沒錯,皇嫂說得對,她的臉燙到可以煎雞蛋了,什麼嘛!竟然這樣說要給她跟縹竹說媒。「好了啦,皇兄皇嫂別鬧了,快去吃飯吧!肚裡的小孩可餓不得喔。」

一說到小孩,皇兄就正經了,牽著他親親老婆的手走去午宴場,兩人緊靠的背影看來如此甜蜜,映入我的眼簾,忽然覺得有點澀澀的。

皇兄已經找到他此生摯愛,而我呢?我在做什麼?一再的錯踏光陰,得到了什麼呢?如此的勞心傷神......

「夫人,您不吃飯嗎?怎麼杵在這兒不動?」掌心傳來一個暖熱的溫度,抬頭望見他含笑的眸子,澄澈透明的顏色裡只映著我的存在,頓時的,心暖了......至少他還在。

不管怎樣,有也好,沒有也罷,只要他能在我身邊陪著我,我就能安心的過我的日子。「走吧!」


暮色過後,即是深沉的夜。

獵獵的風吹得衣袖飛揚,居高臨下的俯瞰整座王城,微瞇的眼角有著一點滄桑,霸氣渾然天成。

緊抿的唇沒有笑,透露出一股哀傷,淺薄的卻幽深。

玉骨的長指拈著一紙書信,濃墨的香很淺很淡,而他思念的是她身上的花香。

『單璣:許久未見,收信安好。此次寫信給你,即是有事相求......』

看完了信,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緊,原來那個軒轅琖擁兵自重,她這封信來得又快又急,應該是很希望他能出借兵力,她的心思他不是不懂......

「來人,去統整部分兵力,移出最大安全兵力後再會報給我。」這個忙,他一定幫,只是不是白白的幫而已。

冰封的心竟然透出一絲溫度,就快了,他就能再見到她了。


夜風吹過鏤花窗,揚起半乾的長髮,一抹氣息閃過。

「夫人,霸月王回信。」憑空出現一封素白的信箋,沒有多加裝飾,很普通。

接過那封薄薄的信,上頭加印著霸月朝皇家封蠟,帶著一點餘溫。「謝謝你,你回去吧,辛苦了。」

『靈:收信安好,我願意出兵協助妳奪回皇座,只是妳事成後必須來我朝,做我的妃子。』

一張只簡短的只有這一句話,冷冷的、殘酷的、不留情的,蒼勁的墨跡穿透了紙張也穿透了我的心。

這個條件足以換得龐大的精兵,犧牲自己換來大嶽的未來,在我看來是很值得的,只是應該果決答應的心卻動搖了,我在猶豫什麼......

「夫人,妳在看什麼?」溫潤的聲音伴隨一道火光,來到身邊,我連忙將那團紙捏進手心,要是給他看見就不妙了,他肯定會阻止我去。

輕輕的,他放下蠋台,坐在我身側,修長的手指拾起了信封。「這封可是霸月朝回信?可怎麼只有信封?」

啊,糟糕,還是被發現了,他的眼睛也太利了吧?我乾笑著,把手心縮緊了一點,迴避著他的眼神。「啊哈哈,沒有啦,就剛剛不小心被風吹走了。」

雖然知道這說詞很爛,爛到鬼都不信,但是不這麼騙他,他一定會不放心我,說一大堆有的沒的。

「我要聽實話。」微翹的眼角拉長了,琥珀眸裡寫著懷疑,平穩的聲線緊繃。啊咧,我就知道我還是瞞不過他,他的眼睛太利太明察了。

乖乖伸出緊握的小手,任他把其中的紙條抽走,低著頭,偷偷看著他閱讀後的臉色變化......

嚴肅、緊繃再來是驚訝、憤怒,最後他撕碎了紙條,漫天紙花飛舞,他抱緊了我,緊緊的,快要把我揉進體內的那種。

「一定還有其他解決辦法的對吧?夫人不要去霸月,不要離開我。」他的聲音帶出一絲顫抖,連身上的香味都因為激動而變得濃郁,沁人心脾。

如果可以,我也不會想要去人生地不熟的霸月朝,可是現在是情勢所迫,如果不去的話,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琖王奪走王位,這樣會辜負皇帝舅舅的遺願,讓軒轅珣帶領大嶽成為中原霸主。

悄悄的回抱住他,他還是有在長肉,不像之前那樣瘦巴巴的,現在抱起來手感很好。「竹,我不能不去,為了大嶽的未來,我必須去。」

幽幽的燭光照映著相擁的我們,他披散著的長髮帶著清冷的光,淺淺的吐息噴在我裸露在外的肌膚,有些灼熱,讓我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。

不是第一次被擁抱,可是卻是第一次的感到愧疚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我脫離他的懷抱,看著他的眼睛,我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。

「竹,我必須去,為了你也為了所有百姓,我必須去,可是你不要擔心我,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」撫上他的臉蛋,這次他沒有臉紅,堅定的眼神透出了信任。

髮絲相纏,紅燭搖曳,他的唇輕輕熨貼在我的唇上,涼涼的、溫柔的,帶著一點小心和羞澀,不同於單璣的狂野,也和舒舒的傾盡一切不同,是一種青澀的溫柔。

「我知道了,夫人,我等妳回來。」輕輕的,在我耳邊,給我了約定。


大嶽朝,玉曆二年,爆發了知名的兩皇之戰,軒轅珣藉助霸月之力,一舉擊潰了琖王的所有軍隊,並將戰敗的他褫奪封號及府邸,流放最邊疆,髑髏之地。

舉國歡騰,因為這場戰役並沒有損及任何農作物及建築等,雖然有人員傷但沒有亡,堪稱史上最和平的戰役。

而我,也要遠行,去到霸月朝,履行我的承諾,成為他的妃子。

遠行之日,所有皇族們都在皇宮外替我送行,那情景就彷彿當年昭君和親般壯烈,最糟糕的是,好應景啊,我還抱著一把琵琶。

最討厭離別的,可是最終還是要面對,大家臉上的不捨我都看到了,可是他們越不捨,我就要用最燦爛的笑花面對他們,就是不想讓他們擔心,相信我可以過得很好。

「幹嘛一臉要哭嘛,我只不過是去霸月一下而已,為什麼好像我就不再回來一樣?」我笑著拍拍珣皇兄的肩、捏捏琉璃皇兄的臉蛋、搥了搥瑀皇兄的胸,轉了一圈再來到縹竹面前。

他也是一臉不高興,琥珀眸子的顏色變得有些濁,我踮起腳尖,溫柔的拍了拍他的頭,有些弄亂了他的髮絲。「你就不要這樣苦著一張臉啦,說好了呀,要笑著送我離開的。」

這時候,他的臉才浮現一絲笑意,但是很淺很快就消失了,他抓著我的手有點用力,最終是放開了,但他遞給我一串打磨過的相思手串。

一顆顆珠子鮮紅如鴿血,圓潤又如淚滴,代表著他對我的無盡思念,不言說只是藉由此物,最相思。

「我會再回來的!」登上馬車,這是我留下的最後一句話,對所有人說的,我會回來。


不知搖晃了多久,我掀起馬車的珠簾向外看,我的媽呀,現在走的可是黃沙漫飛的石頭路,怪不得我屁股碰得生疼,真是糟糕。

縮進車廂,其實我還是有一點難過,因為一個女兒家要去這麼個陌生地方,而且是嫁做人家的妃子,還不是明媒正娶或是和親,就只是一個承諾,這更令人感到心酸了。

手邊的琵琶我是不懂得怎麼彈,只曉得撥撩幾個單音,更顯酸澀,我低吟著幾首現代歌,就這樣一路到了北方的霸月朝。

「夫人,請下馬車。」高大黝黑的車夫掀開簾子,面無表情的請我下車,雖然嘴上說的是敬語,我怎麼聽在耳裡就覺得他是要請我滾下車呢?希望這是個錯覺。

下了馬車,進到了皇宮,沒想到他這裡的服飾這麼特別,宮女們不穿寬袍大袖的衣飾,反而是在手腕處將袖口縮小,感覺很像現代的袖子。

我東看看西看看的,發覺單璣的宮殿其實很低調奢華,怎麼說呢,就看似普通的建築樣式,可能用的材料或是作工特別精細,就像我眼前的傾月宮,就是他的寢宮,欄杆就是和闐玉,有沒有這麼享受啊。

「稟告大王,大嶽御國夫人到!」厚重的大門被開啟,我緩緩的走入他的宮殿,整座宮殿瀰漫著一股清香,大概是龍涎香吧,好高檔啊。

他慵懶的斜臥在睡榻上,一雙微微閉著的眼讓人不寒而慄,長髮絲華烏黑的蜿蜒在他的身旁,搭配他冷峻宛如雕刻般的俊美五官,不得不說,實在很帥很吸引我的眼球。

我就抱著琵琶這麼站著,盯著他看,雖然是三、四月了,可是位於北方的霸月氣溫還是很低,玉石鋪成的地板寒意很重,穿著繡鞋的腳底都能感受到冰冷,而他還一動不動的放我在這裡站著!

我咬著牙苦撐,手抱著重死人的琵琶,冷意又從腳底竄上來,我瞪著他,請我來霸月還這樣對我,他到底有何居心啊?

就在我忍無可忍、無須再忍的時候,他那半閉的眸子才緩緩睜開,對著我,似笑非笑的勾勾手指。

我慢慢走過去,接近他只剩一步的時候停了下來,他伸手拿過我的琵琶,單手擱在了一旁的架上,又曖昧的勾了勾手指要我過去。

媽的,我憤怒了,我一個踏步上前,卻被他拉住手腕,倒在他的身上。

他的體溫很高很溫暖,手臂緊緊的箍住我,實在很好奇欸,為什麼男人都喜歡這樣出其不意呢?雖然是不反抗被他抱著啦,只是他為啥一動也不動?

「妳終於來了,我真的好想妳......」他低低的嗓音在我耳邊盤旋,雖然只是簡單的想你幾個字而已,但是我又不爭氣的被打動了,心軟真的是一件要命的事情,只要人家放低姿態,你就被吃得死死。

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,我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,被這麼抱著應該是很多女人幻想的美夢,但我卻做到了,而且是被他愛著。

「我已經來到,為了成行我的承諾,你要我做什麼呢?大王。」我收拾起不該有的愛戀,平靜著和他說話,只要武裝了自己的心,就不會再被誰傷害了,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。

髮絲被他撩起,他注視著我的眸子有一點蒼涼,他的指尖滑過我的面頰,用他的大手掌將我的臉蛋罩住。「靈兒,不要這樣對我說話,我的心很痛。」

他抓住我的手貼在他的心口,那裡包裹著怎樣一顆心我是不知道,但是他臉上的痛苦我是一目了然,很真很真真到我也開始心痛,但是我不能哭也不能示弱。

「那我該怎麼說話呢?難道要像那些狐媚惑主的風塵女子一般說話嗎?對不起,這我辦不到。」我離開他的懷抱,別開眼不去看他一臉受傷的神情,如果我心軟了,就回不去大嶽了。

沉默了一陣子,風彷彿都凝結了,我不說話他也不說,就這麼相顧無言,直到一盞茶過後,他才起身,淡漠的拋了句話。「妳就安心住下吧,我不會為難妳,更不會做妳不希望的事情。」

他離去了,留下的只是他存在過的氣息,我閉上眼,留下兩行清淚,對不起,我不能愛你。
風雨如晦,雞鳴不已,既見君子,云胡不喜?

佳客前來即是緣,緣起緣落端看君
*雨巫*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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