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戀千年前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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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戀千年前(10)

文章*雨巫* » 2014-08-24, 09:36

第十章

「夫人,下午的休息時間到了,不需要休息一下嗎?」時序進入晚秋初冬,是有些涼意了,我坐在屋廊邊看著話本,是從芹兒那裡借來的,閒著沒事就隨意看看。

一碗蒸騰冒著熱氣的燕窩粥擺在腳邊,眼前是含笑的黎薰。他已經不戴面具了,而且也可以和我對話超過五個字,看來情況很好轉。

嗯……我一向不喜歡喝熱燙的甜品,現在這碗粥……唉,放涼了再說吧。

「再等等吧,我還不累。」我避開他灼灼注視的眼睛,那雙眼睛真的很讓人受不了,為什麼那麼熱烈啊?

「這樣啊……那我就在這裡陪著夫人好了,反正我也該休息一下。」他溫順的靠著柱子坐下,閉目養神。

翻了幾頁書,目光不時往他那裡飄,看了跟沒看好像差不多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手心都冒了一大堆的汗了,他還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裡閉目養神,這是在逼我吧?用這種高段手法,果然家住得夠寬──城府很深。

「唉……我吃、我吃,你這樣反而更讓人為難。」我端起燕窩粥就喝,沒想到卻燙了嘴。

「嗚呼,好燙……燙到嘴了。」我摀著嘴唇,沒想到端起來不燙,喝起來卻意外的燙口,真是衰死了。

他睜開眼睛走了過來,手指撫在我的臉旁,仔細的檢查我的嘴唇。

「唉呀,燙得可真不輕,都腫起來了。」麻麻癢癢的觸感在唇上游移,他冰涼的手指撫在紅腫的唇上,帶來了一絲異樣的快感。

莫名的,臉上開始躁熱,是因為他的撫觸嗎?總覺得渾身不對勁。

「這、這個嘛……我不要緊的,拿點冰塊冰敷消腫就好了。」我極欲脫離他,因為心跳開始不規律的加速,快到無已復加的地步。

「這樣嗎?那我去拿冰塊,夫人稍等。」他起身離開,往冰窖去了。

等他離開之後,我才敢大口喘氣。剛剛真是羞死了,他離我這麼近,眼神落在我的身上,我卻不敢回視他,這不是擺明了我對他有意思嗎?

「真是的……南宮靈!夏靈汐……到底在幹嘛啊……」我懊惱的對自己低語,我不想再招惹男人了,現在身邊和我有關係的男人就有兩個,我不想再多出來,很煩。

「夫人?怎麼自言自語的,說些什麼呢?」他捧著一盆冰塊和一條手巾,疑惑的看著我剛才的不明行為。

「啊……沒什麼的,就想些事情。」我僵笑,暗暗叫苦,怎麼這麼剛好被他看見呢?

他跪在我面前,一半醜一半美的臉看久了竟然散發出一種魔性美,就像是《歌劇魅影》裡面的魅影一樣,讓人為他的神祕和致命的美產生了無可自拔的愛戀。

很可惜的,我就是很愛魅影那個角色。我在心裡低泣,這下慘了。

「請將嘴微微張開……對,別動,等我一下。」他用夾子把冰塊夾著,湊到我依然熱痛的嘴上。

一瞬間過大的降溫,讓嘴唇產生了刺痛,我反射的躲開,摀著嘴唇繼續哀號。「痛啊……」

從小我就怕痛,一點點的痛就能叫我叫苦連天、雙目含淚,偏偏小時候我又常常跌倒,所以大家聽到我的哭聲多於笑聲。

「夫人莫哭,忍耐一點,敷了好得快。」他溫柔的誘哄,還將我偏過去的頭擺正,就是不肯放過我。

注視到他的眼睛,我無可避免的又被迷住了,可以說是學不乖吧?

「夫人?怎麼了嗎?一直盯著我看。」他好笑的看著我,眼裡透出一絲精光,我看他是猜中我的心思了。

我偏過頭,用袖子遮住嘴,也順便掩蓋有些藏不住的害羞。「沒什麼,我沒事……你、你先回去吧……」

他狐疑的看了我幾眼,揚起一抹了然於胸的笑容,端起空碗和托盤離去了。

「唉唉……」我留在原地大大嘆氣,怎麼會這樣啊?我穿越是來勾引男人的嗎?

「夫人,您好了嗎?天氣冷了最好不要泡太久,容易著涼。」

暖呼呼的熱水淹到脖子,舒適宜人的溫度包圍著我,還有些許的迷人花香,這樣的環境誰捨得起來?根本是欲罷不能。

「好了好了,過來幫幫我吧,我的頭髮沾了水又濕又重。」最近頭髮長得挺快,大概是珣皇兄送的玫瑰露吧?似乎附加生髮功能。

芹兒過來替我包住了頭髮細細擦拭,我則迅速穿上裡衣,這種天氣讓皮膚裸露在外可是相當凍人的。

「夫人,時間好快呀,轉眼間您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年了,您也長成大姑娘了。」芹兒挺感慨,因為這一年風風雨雨特別多,讓她記憶深刻。

我靠在美人靠上,很享受的閉著眼睛,感覺快睡著了。「是啊…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事呢……」

一下是和男人周旋、一下又是背叛、還有什麼下毒謀殺……若我在現代絕對碰不到這些事情,但是也沒這麼享受,還有專人服務沐浴。

「對了,奴婢早上接到通知,明日中午您的叔叔會前來拜訪,似乎叫做南宮易的樣子。」她輕輕按摩著頭皮,一邊提醒我明天的行程。

我都忘了我還有叔叔和姑姑等等,明天就要來拜訪……算了,先不想太多,至少我是南宮本家宗主,他們得聽我的。「好了,我知道了……我累了想睡,先退下吧……」

「是,奴婢遵旨,祝您一夜好眠。」


隔天一早舒服的起床之後,我的桌前便堆滿了民間報告書,足足可以將我深埋其中。

御國夫人也不是好當的,除了有時要上奏皇上之外,還要勘查民情,甚至利用影衛去揪出那些貪官污吏,這就是夫人的工作,但我大部份時間都在遊手好閒和經營生意,所以工作才會一下子就堆了這麼多。

我站在桌前努力的思考要怎樣才能解決這些民情書,還要將他們寫成一篇上奏書,讓人送去給珣皇兄。

「夫人不坐下來處理?這些東西可多呢。」一個清悠的聲音自背後響起,我轉頭,正是捧著文房四寶的縹竹。

我拉開椅子坐下了,他在我身邊準備磨墨。「早知道就勤奮些將它弄完,累積到這個時候都得趕工。」

「也沒關係啦,我可以陪妳一起完成。」他笑著將沾滿墨的狼毫小楷交給我,讓我能在雪白的宣紙上龍飛鳳舞。

我流暢的寫了幾頁,是因為他幫忙磨墨的關係吧?總覺得今天的墨水特別濃、特別黑、特別好寫。

「夫人今年過年之後便滿十七,可有屬意什麼人做夫婿?」他磨著磨著忽然冒出這一句,讓我瞬間呆滯下來,一滴濃墨就正好啪噠一聲落在宣紙上,暈染開來。

「唉呀呀,浪費了一張宣紙,夫人得留心了,下次說不定就是衣服呢。」他急忙撤掉我桌上的「墨紙」,一邊替我換上新宣紙,一邊唸我。

他說得對,我都快滿十七了,珣皇兄將讓我選夫婿,那我到底應該選誰?

「夫人?夫人……宣紙換好了喔!」縹竹覺得奇怪,他家夫人怎麼最近就常常呆愣住,而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
我回神,發現自己又習慣性的恍神了。「啊啊,沒什麼啦,只是有點累了。」

「這樣嗎?那夫人要早些就寢喔。」他繼續磨墨,我也撇下其他有的沒的心思,繼續書寫上奏書。

這次的上奏書主要是以「雪山妖狐」為主,聽說他沉默了一段時間,最近又出來危害鄉間百姓,雖然不是什麼出人命的大事,但也足以令人傷透腦筋。

說到「雪山妖狐」,我就想起上次那個面冷心熱的男人,他人真的不錯,我覺得他不會是「雪山妖狐」,一定另有其人。

「竹,你覺得雪山妖狐怎樣?」

「還能怎樣?不就是個壞蛋嗎?」他睜著琥珀的眸子,有些不解,那樣子還挺可愛的。

「但我覺得……我上次碰到的那個,似乎不是那麼壞的人。」我放下筆墨,伸了伸懶腰,拿這麼久的毛筆寫字,手都痠死了。

「是嗎?那可能是另有其人吧……說不定有人假借他的樣子去做壞事也說不定……」

「抱歉,打擾縹主子和夫人談話,報告夫人,易大人已在花廳等候,夫人是否換裝前往?」芹兒敲門而入,我的和竹的對話被迫停止。

「好,等我一下。」


我換上了樣式低調華麗的櫻色衣飾,頸脖處繞了一圈白色兔毛,青春不失莊重。

蓮步輕挪,我看見了花廳內的男人,一個眼熟到不能忘記的人。

「夏易?」不會他也給我來穿越了吧?這樣很悲劇呀,一個家族兩人穿。

他激動的站起來,眼睛直盯著我瞧,然後大叫。「靈汐?!妳也穿了?」

我屏退滿眼疑惑的下人,偌大的花聽只剩我和他兩人,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。「我是靈汐,你怎麼會穿了?我記得你不是才剛交女朋友?」

夏易,在我生前是我的小叔叔,雖然和我差不多大,但輩分卻還是高於我,是爸爸排行第四個弟弟。

「誰知道啊?載女朋友出去玩咩,路上車禍啊,一個酒駕的撞我,送醫不治就穿啦。」他撇唇,其實他和我都還算好運,長得像這個朝代的某人,假冒不會被懷疑。

「是喔,很難得你穿了之後還是我叔叔,怎樣也不彆扭。」我笑了笑,拍拍他的肩膀。

忽然,他的背後冒出了一個小女孩,長長的柔細頭髮和怯生生的表情,而五官卻是冷豔型的,讓人心生憐惜。

「你小孩喔?很可愛耶,基因不錯。」我想摸摸那女孩,卻讓她閃開了,像是害羞也似害怕。

「算是吧,我昏迷後就有了,看起來是上任靈魂幹的好事,我撿現成爸來當。」他苦笑著要女孩走到我面前,推了半天她才緩緩走出來,但低垂著頭。

「容兒,叫姊姊,她是你的靈姊姊。」他催促著女兒,這丫頭真的越來越彆扭了。

我蹲下來看她,生得一張可愛的討喜臉,雙眼又圓又大,嘴唇小小嘟嘟的很可愛,相當粉嫩的孩子。

「妳好呀,小容兒,我是妳堂姊,靈姊姊。」我試著和她Say Hi,但她還是垂著頭,看起來相當怕生。

「真對不起啊,靈汐。這孩子從小被姊姊們欺負,養成這種畏縮的個性。」

「沒關係沒關係,這種事情急不來,以後慢慢熟了就好。」我微笑,果然跟我想得差不多,一般小孩都很活潑,一定是心裡有什麼陰影才會讓他如此緘默安靜。

我試著從荷包裡拿出糖飴給她,但她也只是接下了收進腰間的粉紅荷包中,並不吃。

真是令人憐惜的孩子,我摸摸她的頭。

「夏易,如果不嫌棄我屋子窄小,就讓她住我這裡吧,我想讓她外放一些,要活潑些才好。」我和容兒的老爸商量,因為這孩子很像幼稚園的我。

「怎麼會?妳御國夫人的屋子窄小,那其他人不就沒屋子了?那麼容兒就交給妳了,我很放心。」他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,畢竟夏易也還只是個玩心重的青年,不想顧小孩也是必然的,那就由我代理吧。

「好,那就這樣了,有事就先去忙吧。來,容兒,跟爹爹說再見。」我拉著容兒到了門口送他爸爸,她沒什麼表情,沒哭也沒笑。

夏易倒是走得灑脫,一點留戀也沒有的樣子,但也不完全是他無情,因為這不是他真正的女兒。

「容兒,妳想不想去外面散散步?姊姊帶妳去。」我牽起她的手,她像個木偶似的任由我牽著,像我看過的一個動漫人物,「神無」。

走到了亭子,我讓她在草地上活動,自己則在亭子裡小憩,這種天氣呀,我實在不想動。

「去看看花草吧,雖然現在已經冬天了,但還是有些耐寒的花,不然去看看魚也好,趁湖面沒結冰。」我催促著她,因為她像個小老頭似的走走停停,目光渙散,空洞的像在發呆。

她慢吞吞的走到了湖邊,蹲下身,用手去攪和湖水。

「容兒小心點啊,冬天的湖水冰,到時生凍瘡就麻煩了,知道嗎?」我怕她出事,出自於關心先告知了下。

但看似穩重的她下一秒,卻整個人滑落池子。

「啊,容兒!」我扯掉了鞋襪,趕緊跳下水。這人造湖最少也有兩個成年男子的身高,容兒還只是個小孩子,一定會溺死的。

冬天的湖水凍入骨髓,像似針一扎一扎的疼,手腳即便僵硬了,我還是拚命滑動,只求能平安找到容兒。

被水刺痛的眼依稀看到她了,連忙加速游過去,抓住他浮出水面,等待救援。

向來面無表情的她首度出現了驚惶,緊緊攀著我。

「容兒乖,別怕別怕,姊姊會保護妳……」我忍著寒冷搜尋著四周,在岸邊看到了一塊大石,那是造景用的,正好可以讓她爬上去。

「容兒……快爬上去,應該能動吧……」我推著她,她的小手在石上抓扒了半天,總算是攀住了,雖然稍嫌不穩,但她還是爬上大石。

「姊、姊……妳、妳不上來嗎?」她開口說話了,稚嫩的嗓音帶出深深的恐懼,我覺得她以後一定會害怕泅水。

我勉強笑了笑,要現在全身變得僵硬的我獨力爬回岸上,簡直比徒步爬101還要難。

「沒關係,姊姊我沒力了,妳先幫姊姊去找人好不好?我在這裡等妳喔。」該死,話才說完左腳底就傳來一陣一陣刺痛,好死不死在這時候給老娘腳底抽筋,天要我亡嗎?

「嗯嗯……我馬、馬上去!」她邁開小短腿跑開了,留我在水裡浮浮沉沉。

試著自救,雖然減輕了抽筋的症狀,但是卻覺得越來越冷、身體越來越重,連擺動的手都想停下來,因為真的好累。

我設法游到接近岸邊,但才快要接近岸邊時,那熟悉的抽痛又恢復了,而且這次是雙腳。

真的是天要我亡,不得不亡嗎?雙腳抽筋真的是最不樂觀的現象,我泛起一絲苦笑,又要死一次嗎?

不知過了多久,我還沒看到人來救我,稍稍死心了,也沒多餘的力氣維持浮升狀態,就乾脆什麼也不做的任由自己墜落,反正已經死一次了,再多死一次又何妨。

閉上眼,感受鼻子進水的刺痛……但是又感覺有一雙手,抱起我……
風雨如晦,雞鳴不已,既見君子,云胡不喜?

佳客前來即是緣,緣起緣落端看君
*雨巫*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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