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原創]殊途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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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創]殊途相遇

文章靈兒 » 2014-07-30, 09:40

楔子
「……上次借的書我已經看完了,要去還掉嗎?明天。」這個廁所迴音挺大的,下次還是不要來廁所講電話。

『明天?嗯……可以啊,反正我沒事。』電話裡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悠閒,大概是在看電視或者是吃東西吧?

「嗯,那就明天早上喔!」啊,不小心講太大聲了,等一下一定會被老妹或阿嬤那兩個「抓耙子」發現,還是壓低音

『幾點?在哪裡?』

「早上八點半,在『老地方』大門見。」她們的默契甚好,所謂的老地方就是她們的母校。

『好,知道了,不要遲到喔。』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無奈,似乎很怕她睡過頭遲到的樣子。

「嗯,Bye bye!」說這樣也夠久了,要是再說下去,一定會被阿嬤「抓包」。

『Bye bye!』

「雲緋羽啊!妳又在廁所講電話了是不是……」外面傳來開罵的聲音,一定是阿嬤發現了,她會跟媽媽「報備」我做的好事,還是先出來吧。

按下沖水鈕,快速的把手洗淨之後,她開了門快閃,不然明天就別想出去囉。

明天啊……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呢?她邊上樓梯邊想。

隔天。

陽光普照,明明是初春的天氣,可這豔陽卻似夏天一樣毒辣,曬得人快暈死。

一個女孩子,背著包包,長長的頭髮梳成了公主頭,不停的用手帕擦汗。

「果然又遲到了……」她嘴裡嘀嘀咕咕的抱怨著,一邊從包包裡拿出摺扇來搧風。

正準備要拿出手機來撥話,忽然一個馬尾女孩從旁邊衝出來。

「阿苑~!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,我們走吧。」她抓住那女孩的肩,笑嘻嘻的走到公車站牌前等車。

「我就知道,妳今天還是老樣子,就是遲到。」溫紫苑有點不滿的把手帕收回包包裡。

「沒辦法嘛,昨天十二點睡,今天早上就睡過頭嘛。」她從包包裡拿出公車卡,一邊躲避著毒辣的艷陽。

溫紫苑搖搖頭,把摺扇也一起收回包包,拿出悠遊卡。「就跟妳說不要太晚睡,妳就是不聽,小心下次上課遲到被班導唸死。」

「沒關係啦,被唸就被唸了,習慣就好啦。」公車來了,她蠻不在乎的招手,上了公車。

「這種話說多了,小心真的成真。」溫紫苑默默的說,也跟著上車。

圖書館,二樓藏書室。

「妳借完想看的書了嗎?我們出去啦,這裡太安靜了,很悶耶!」雲緋羽在書架之間走來走去,還一邊催著正在仔細選書的好友。

「妳每次來這裡都這樣,我還真懷疑妳跟這裡的八字不合。」她選好書後,慢悠悠的拿到櫃檯去辦借閱手續。

「好啦好啦,走了啦,我想去便利商店吹冷氣,好熱~!」剛把書抱起來的溫紫苑,馬上被她拖走,走到了圖書館外面。

進了圖書館附近的便利商店,她很誇張的呈現感動狀。

「好涼~!果然還是便利商店的冷氣最涼了,啊,妳等我一下,我去上個廁所。」她拋下正在結帳的溫紫苑,自顧自的走到後方的廁所。

「真是的……每次都這樣為所欲為。」捧著大堆東西在結帳的溫紫苑,無奈的嘆息了下,然後把東西捧回座位上。

打開門沒多久,雲緋羽立刻發現馬桶蓋上有不明的血跡,很嫌惡的搖了搖頭。

「真他媽的噁心,誰這樣缺德呀?不知道這樣別人會想吐……」正準備拿衛生紙想擦乾淨那灘不明血跡……

『妳看得見嗎?看得見那灘血嗎?』

「廢話!那麼大灘誰看不見……」她反射性的回答。

「阿羽?妳在跟誰說話?上完就快點出來呀。」溫紫苑才剛拆了一包洋芋片的包裝,馬上就聽見她氣呼呼的話,覺得奇怪,就多問了一句。

「不就是妳嗎……咦?」雲緋羽驚覺和他說話的人不是外面的好友,全身血液頓時凝結,那……到底是誰在和她說話?

忽然,光線充滿了整間廁所,她眼睛痛到睜不開,現在是怎樣啊?

刺人光芒慢慢的消失之後,她努力睜開眼,卻再度被嚇到。

一名穿著華麗古裝的長髮男子半漂浮的與她四目交接,很靦腆的一笑。

『妳好。』

「靠!真的見鬼了……哇呀──」驚嚇過度的雲緋羽很不淑女的脫口髒話,讓外頭的客人外加溫紫苑也連帶一嚇。

奪門而出的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好友求救,她衝到她身邊,那副活見鬼的表情讓溫紫苑嘴裡的飲料差點噴出來,太詭異了。

「阿、阿、阿苑!!裡、裡面有個奇怪的男人,還、還會飄……」她已經嚇到語無倫次,這就是見鬼了嗎?夜路走多了終於遇到鬼了嗎?媽啊,她雲緋羽還沒談場浪漫的戀愛就要向世界說再見了嗎?不要啊!

冷靜的把嘴角擦乾淨,溫紫苑應好友的要求下,走回了剛剛說鬧鬼的廁所,很仔細的看了看。

沒什麼嘛!擺設很正常、設施也很乾淨整潔啊,甚至還隱隱的飄出一股花香呢,哪裡有鬼了?

「妳確定不是妳熱到產生幻覺嗎?還是妳神經系統燒壞了?」她很努力的看了看好友的臉,還把手放在她額頭上。

「摸什麼啦!我就跟妳說真的看到了厚,看妳後面啊。」她歇斯底里的吼著,指著好友的後方。

溫紫苑乖乖的回頭,但看見的也只有一瓶花啊。於是,她嘗試著揮揮手招呼。

「你好,看得見我嗎?我看不見你耶,跟我打個招呼吧。」她異常冷靜的揮揮手,還偏了偏頭。

『姑娘安好,在下看得見妳,已經在跟妳打招呼了。』半透明的他揮揮袖子,露出了笑容,這個女孩好可愛,看不見他竟然還會和他打招呼。

「欸,他說什麼?翻譯一下。」完全聽不到呢,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嗎?

「他說他看得見妳,在跟妳問好……欸欸!為什麼我要在這裡當翻譯啊?!」她說到一半才覺得不對,這個時候應該快閃啊。

廢話不多說,雲緋羽立刻牽起好友的手,把剛剛買的東西掃進袋子裡,用跑百米的速度拉著溫紫苑跑出便利商店,正好趕上一輛公車。

刷了卡之後,她催促著司機先生。「快點關門、快點關門啊!有人在後面追我呢,快點快點。」

司機愣了幾秒,然後按下了關門鈕。

呼~門關了,終於可以安心了。坐在座位上拍著胸口的雲緋羽放下胸中的大石了,正要露出笑容……

那靈魂竟然穿越了門板,飄到她身邊!

『姑娘跑得如此匆忙,是因為在下嗎?』他沒有露出笑容,而是有點悲傷的表情。

「廢話,不然咧?」她理所當然的罵回去,卻在看到他表情的那瞬間,有些動搖。

溫紫苑撥了撥頭髮,看向四周的空氣,低聲說:「小聲點,不然妳跟我都要被當成瘋子了。」

瘋子?她往四周看一看,果然不少乘客對他們露出怪異的表情,有的還訕笑著,這令雲緋羽立刻羞紅了臉,超丟臉的。

『姑娘莫驚,我不是什麼怨靈,只是普通的生靈罷了,不傷人的。』他看著眼前年紀輕輕的兩個姑娘,很努力的澄清自己。

「什麼啊?就算你這樣說好了,我也不會相信你的。」反射性的回答,又惹來更多猜疑的目光。

溫紫苑拉拉好友的袖子,要她節制點。

「靈魂先生,你叫做什麼名字呢?」溫紫苑拿出手機,裝做在講電話的樣子,這樣就正常多了。

『在下姓玄,名嵐。玄色的玄、山嵐的嵐。請問姑娘芳名?』他的臉色變為溫潤有禮,但她看不見。

「他說什麼?翻譯一下。」

「他說他叫玄嵐,問妳叫什麼……唉呦,下車了啦!」雲緋羽反射性的又翻譯起來,她看見下一站就是要下車的位置,連忙提醒她。

「玄」嗎?真是少見的姓氏呢。「我姓溫,名紫苑,紫色的紫、草字頭的苑,叫我名字就好。」

下了車,雲緋羽有點不耐煩,因為她討厭有人在她旁邊繞來繞去的。

「對了,玄嵐,你附身的人叫做雲緋羽,緋色的緋、羽毛的羽。」她還不忘介紹一下自己的好友。

他微微瞠目,「緋羽」?這個名字似乎……

腦海中播放起在生前的畫面,那個在他眼前笑著的活潑女孩,那個他誓死要保護她一生的愛人……

『緋月……』他喃喃說出了那個名字。

「什麼緋月?我是緋羽!」她不滿的說,真是的,鬼魂也有重聽這種事嗎?

「唉喲,妳脾氣好一點,人家雖然是個鬼魂,但也要尊重一下嘛。」溫紫苑是班上的好好小姐,非緊急情況不會罵髒話,自然也看不慣別人這樣了。

玄嵐感激的笑了笑,但他在看見溫紫苑那皺眉的模樣,記憶的牢籠又震動了一下,他想起了前世,似乎也有一個相似的女孩……

『紫杏……』好像是這個名字,弟弟死去的未婚妻。

在旁邊苦惱的雲緋羽自動忽略他的低喃,只顧著跟好友商量對策。

「欸,妳說怎麼辦才好?我要帶他回家喔?很奇怪耶。」她不想連在家都被當成瘋子,這樣遲早有一天她會被帶去精神科檢查檢查。

溫紫苑又皺了皺眉,嘟了嘟嘴。「我也不知道啊,他附身在妳身上耶!我有什麼辦法?難不成要他跟我回去?」

對厚!這是個好辦法,就讓他跟著紫苑,這下事情一切完全結束。

「欸,玄嵐。」

「有什麼事嗎?緋羽。」他剛觀察完一大串爬行的螞蟻,回頭就問。

「嗯咳咳……你覺得阿苑是個怎樣的人?」

「她很善良,心地很好的樣子。」

「沒錯沒錯,那你對她的第一印象是?」這下有希望了,他不用跟著她了。

「很可愛的小姑娘,而且行為舉止都很有禮貌也很優雅。」他笑了,因為紫苑那姑娘實在很可愛,就像他的妹妹一樣。
「那你要不要跟著她?」

「不要!」他隨即皺眉,變臉比翻書還快。

「欸,為什麼?明明跟著她比較好,她人超好的耶!」她吶喊,為什麼這傢伙要對他死纏爛打啦?!

「沒有為什麼,因為只有妳看得見我,所以我得跟著妳。」他理所當然的說著。

這、這……雲緋羽詞窮,找不到話來反駁這話。

雖然他也很想跟著紫苑姑娘,但也沒辦法嘛,因為第一個看見他的人是她,他只能跟著她。

「現在是怎麼回事?如果解決了的話,我要回家囉?我想開始K書。」溫紫苑抱怨,她都陪她站這裡站這麼久了,事情難道還沒解決?她的腿都快斷掉了。

「欸欸……他說他一定要跟著我,妳說怎麼辦才好?」雲緋羽幽幽的說,那口氣衰得好像被衰鬼附身。

「還能怎麼辦?就讓他跟著啊,反正他又不是什麼惡鬼,我看他人挺好的。」她掏出摺扇搧風,一想到明天要上課就心煩意亂,她討厭到學校上課。

「這、這……好吧。那我打電話叫我爸開車來載我,妳要回去了嗎?」她嘆氣,這是無可奈何的現實啊。

溫紫苑點點頭,段考就是下禮拜,她再不回去多少翻點書,肯定被打死。「我先走了,Bye bye!」

「嗯,明天見。」

目送好友走遠,她在原地等著爸爸的車來,反正閒著也是閒著,就隨口聊幾句。

「你既然是古人,對國樂應該有幾分了解吧?」她和溫紫苑從國一就是學校國樂團的一份子,到現在也有兩年了。

「是有點了解,妳問這個做什麼?」他覺得疑惑,因為她看起來不太像是會跟國樂有牽連的人。

「你覺得阿苑像是會彈奏什麼樂器的人?為什麼會這樣覺得?」她想看看他的眼光準不準。

這個嘛……紫苑姑娘溫順可人、脾氣又好。「應該是古箏或古琴吧?因為她溫溫柔柔的,像古典美女。」

「錯!她不是彈奏的,她說那個太難學。」誰說溫柔的人一定是彈奏琴類樂器?

咦?!竟然不是?「那是什麼?我不相信有其他樂器可以配得上古典美人!」

「二胡,她是拉弦的,她說那好學。」雲緋羽不以為然,你真要是看過她「發火」或「煩上心頭無處洩」的時候就知道有多恐怖,連一點平日的嫻靜都沒了。

「二胡?拉那個手臂會很痠的喔,而且手指會痛。」他生前有個朋友是二胡琴師,每天都跟他抱怨手累得跟什麼一樣,關於二胡他知道的不少。

「是的是的,但她就對那個樂器有好感,原本老師也勸她改其他樂器,但她死活不肯改。」回想起上次,她就心有餘悸,那次好友是真的使出她的橡皮糖功力,死皮活賴就是要學那樣樂器,到了最後老師也只好妥協,多新增一把二胡。

「真是堅貞的女子……那緋羽呢?妳學什麼?」

她頑皮一笑,誰會乖乖說給他聽啊?「怎樣?讓你猜猜啊!」

依照她的脾氣和剛剛的表現綜合起來,應該是……「笛子吧?我覺得和妳剛剛暴躁的性情有幾分雷同。」

媽的,她就那麼糟糕嗎?「錯,大錯特錯!我是學中阮,彈撥類組。」

「啊,猜錯了啊?但我很懷疑耶。」他瞇細眼睛。

現在就是說她騙他囉?要不是他是幽靈,還真想掐死他。「好吧,我老實說我之前學過一年的琵琶,因為學得不好所以換樂器了,中阮比較簡單易學。」

「這樣啊,啊……有個男人過來了,是妳的父親嗎?」他看著有個人開著一種有輪子的奇怪大箱子過來,便叫出來。「那個箱子是什麼?而且還會動!」

「什麼大箱子……那個是馬車的改良版,汽車。別大驚小怪的,是我爸爸來接我,上車吧。」她橫他一眼,直接上車。

雖然是個幽靈,但和他聊過天之後,卻覺得他和一般人沒什麼不一樣,只是別人看不到他罷了,有點像像是專屬於自己的秘密朋友。

[後記~]
這是2013年3月的原創作品,如今再將它重新翻出,校正後貼在這裡,希望大家會喜歡~ @onion29@
~只是簡簡單單的愛過,我還是我~ By JJ Lin

~我很想愛他,但是眼睛在說謊,隱瞞比較容易吧,免得感情變得複雜~By JJ L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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